一台很穷的抢票机器

与不同世界之间的灵魂握手。

2021.8.19 假的稻草

昨天读到一位女孩自杀前的遗书,字字泣血地在讲父母如何只爱那个高分的她,如何毁掉童年于是一切顺其自然,表达能力优越得令人叹服。


于是记起之前跟朋友吐槽过的某心理咨询机构,那次在我和室友看来就像骗人的“自画像”活动里,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初中女孩,她的画在我们一众没有美术基础的人里面显得很专业,当然笔触也格外压抑。画面在下雨,雨点很粗大人物很瘦小。笔迹很重,那个应该表示她自己的小女孩没有伞,正被雨水和暗沉的天气包埋。


她本来不想到台上讲自己,似乎有所顾虑,后被某老师再三劝说站上台却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说了没两句她就开始哭,断断续续地解释自己想学画画妈妈不让因为成绩不好云云。她的母亲也在现场,气质和这个畏缩的女孩全然不同。我一下就明白了她不想分享的原因。后来站出来好几个妈妈开始母亲茶话会,有的在吐槽孩子,另一些在反驳、反思。最后,那个小姑娘哭着跟妈妈拥抱。


活动过程中,心理机构的某老师发言甚少,只是站在那里cue流程,基本都是家长自发的。现场有很多像我和室友这样踏足成人世界不久的年轻人,我们都像不存在似的沉默不语,旁观这场家长与孩子的表演。


我看不到事情的结局,那个女孩是不是会开心起来、是不是能够去学画画。悲观的我对结局没什么好的期待。父母面对孩子的反省和感动都是一时的,因为那天气氛到了。事后掌控他们的却是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可怕习惯。


只是我今天看到那封遗书突然想起了她。那个不知名的自杀的女孩让我想到她哭泣的样子。我和室友早已熬过了挣扎的童年,会尝试自己多角度地出发,从外向内审视那些伤疤,这个年纪的我们学会了自嘲,懂得自主地尝试着或许无效的反抗,去对抗那些没能及时洗掉的烙印,以避免再刻在无辜的下一代上,或者糟蹋后半生的自己。可我们却惯于沉默了。面对这样的事,我们很少说话,很少告诉那些挣扎的小孩我们曾经的自己。他们也会理所当然地将我们归为“大人”。我们假装对自己的伤口脱敏了,我们无视他们的求救,并不能成为他们的稻草。


父母和孩子拥抱的那瞬间,我突然觉得也许这种看似只会坑钱心理机构并非全无价值。对于那些困囿其中的孩子而言,不论这种机构是否足够专业,是否全是利益的目的,都与他们无关,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根求生的稻草罢了,需要有人站在那里做他们的安慰剂。在茫然无措的他们眼中,存在即是慰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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